法律公正要靠中介结构承担无限责任

7月4日，中国证监会就《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退市意见》）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这标志着新一轮退市制度改革正式启动，实现上市公司退市的市场化、法治化和常态化。同时规定将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作为退市制度完善要考虑的重点问题之一。强化公司退市前的信息披露义务，规范主动退市公司决策程序，完善异议股东保护机制，明确相关责任主体的民事赔偿责任等。
退市制度之所以很难，就在于遭遇到投资者巨大阻力，投资者通过打横幅等方式表示自己的诉求，长油是这样，创智科技也是这样，投资者在深交所打出横幅，声讨退市制度的不公，大股东拿走30亿元证监会仅仅罚款30万元。却要投资者承担退市恶果，天理难容。
因此解决好投资者利益保护问题才是顺利实施退市制度的根本。这就需要从法律上界定赔偿的主体。
从造假发行来说，上市公司不一定出现亏损，上市公司有能力承担赔偿责任，这是比较容易处置的，只要让上市公司赔偿即可，即使不够，也可以让保荐机构承担一部分,比如万福生科就由平安证券设立赔偿基金。但问题是具有严重造假行为的公司，加上经营环境不好，主营不理想，或者干脆就是被罚股东掏空成为一个空壳，股本较大融资数额又比较大的话，比如像华锐风电就比较麻烦，一旦退市，上市公司根本无力赔偿投注资者的损失，单一由保荐机构赔偿也是难以承担的，而我国的上市公司又是有限责任公司，大股东是不承担连带任何责任的，最多就是把上市公司资产予以赔偿，投资者赔偿就有可能泡汤。
因此有要改变上市公司有限责任的弊端，让有限责任公司向无限责任公司演变，因为上市成功大股东和各级高管是最大的利益受益者，操纵造假上市的也是大股东，不让其承担责任是不公平的，因此赔偿责任要让各大原始股东和各级高管背负无限责任，这样才能让投资者赔偿有一个着落而不会落空。这一点意见稿中已经有了规定，意见稿规定：”上市公司存在本意见规定的重大违法行为，公司及其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等相关责任主体，应当按照《证券法》、《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工作的意见》的规定，赔偿投资者损失；或者根据信息披露文件中的公开承诺内容或者其他协议安排，通过回购股份等方式赔偿投资者损失.”
但意见稿没有规定中介机构的责任，笔者认为是不太妥当的。因为造假上市与信披违规等重大违法行为也与审计会计师法律事务所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他们没有尽到守夜人的职责，而目前我国会计师事务所都是实施有限责任制，一旦出事，他们会立即解散公司逃避经济赔偿责任，即使赔偿也是以极为有限的出资或事务所资产为限，因此有必要对要进入资本市场的会计师律师和审计机构实施无限责任制或者是合伙人制度，根据《注册会计师法》规定会计师事务所可以采用有限责任制度和普通合伙人制度，但两者具有根本不同之处，前者以事务所全部资产承担责任，而后者按照《合伙企业法》规定合伙人要对债务承担无限责任。这样的话，就能迫使中介机构承担起资本市场守门人的责任，高度关注发行人的诚信问题，因为一旦发行人出了问题，自己也将面临巨额罚款或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落下一个倾家荡产的痛苦结局，在美国安然公司一案中，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就因破产而自杀，而一手炮制绿大地和聚友网络的鹏程会计师事务所则选择与另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合并逃避惩罚。
我国律师法规定律师事务所要采用合伙人制度，律师事务所对于违反自己职业道德的行为必须承担无限责任，就是为了规范律师事务所以有限资产对外承担有限责任而损害当事人利益，要求每一位合伙律师为为事务所承担无限而且是连带的民事赔偿责任。
公司上市以后，如果公司合法经营，由于市场环境变化导致公司亏损退市，那是不可抗拒因素而起，投资者只能认赔出局，因为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但是如果是市场各方参与造假而起，就应该让市场各方把违规所得全部吐出来并承担赔偿责任，只要严刑峻法和无限制赔偿责任，才能让市场各方遵守起码底线，也才能让投资者有一个三公环境，从而从多个方面保障投资者利用不受损失。否则参与各方可以通过合并能顺利逃避惩罚，何能彰显法律的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