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端低迷加大利差损风险 专家建议险企摒弃定价竞争

    本报记者 冷翠华

    “一季度的投资收益率将保险业拉回了现实。”一位业内人士如此评价一季度保险业的成绩。惨淡的投资收益率也让保险公司面临的利差损风险进一步加大。

    为应对利差损风险，部分险企持续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同时，业内人士认为，尽量避免纯粹的定价竞争，寻求差异化策略，也是险企防范利差损的重要举措。

    利差损风险仍在积累

    根据偿付能力报告，一季度超过100家保险公司的综合投资收益率为负数，占比超过65%。较差的投资收益率让险企面临的利差损风险进一步加大。

    所谓利差，指的是保险公司实际的投资收益与预计的投资收益之差，若该数值为正，保险公司获得利差益，反之则面临利差损。今年，受经济增速放缓、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等多重因素影响，我国市场利率下行，投资收益覆盖保单成本的难度增大，保险公司面临的利差损风险以及再投资风险都在上升。

    “保险行业的利差损风险的确在累积。一方面，宏观经济增速放缓，利率水平处于长期下行周期，投资收益率难以长期维持高位；另一方面，保险公司的产品定价有一定的惯性和市场非理性因素，过往的一些产品定价隐含的收益率假设偏高，加上当前激烈的市场竞争使得有些保险公司仍然通过激进的定价策略和高结算利率来吸引客户。”普华永道中国金融行业管理咨询合伙人周瑾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精算研究院精算科技实验室主任陈辉则对记者表示，当前我国寿险业的利差损问题已经很难避免。当经济增速放缓，市场利率持续走低，此前签订的含保证收益的保单就面临利差损风险。回顾全球寿险行业发展历程，所有被迫倒闭的寿险公司无一例外都受到利差损问题的困扰。

    他表示，真正影响利差的是投资收益和保单的年化成本，其中，保单年化成本包括最低保证收益率、保单年化获取和运营的成本。比如，过去两年万能险的平均保单成本接近6%，部分公司高于6%，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下，一定会产生利差损。

    其实，这并非我国保险业首次面临利差损风险。1999年，原保监会下发《关于调整寿险保单预定利率的紧急通知》，全面叫停高预定利率产品，强制寿险公司将寿险保单的预定利率调整为不超过年复利2.5%。相关数据显示，在该政策发布之前，中国寿险业积累的利差损达到了数百亿元，至今仍有个别公司在消化当年的利差损风险。

    严格的限制持续到2013年人身险费率市场化改革。2019年，监管部门又一次对人身险预定利率进行调控，当年年底，定价利率4.025%的年金险彻底退出市场。2020年8月份，因部分人身险公司的万能险账户财务收益率低于实际结算利率，存在利差损等风险隐患，银保监会约谈12家人身险公司总经理和总精算师，责令其立即整改，根据万能账户实际投资情况科学合理确定结算利率。

    应避免纯粹的定价竞争

    作为投资属性较强的万能险，其结算利率必然受到险企投资收益的影响。近年来，万能险的结算利率处于持续下降态势。

    例如，某大型人身险公司的一款终身寿险（万能型）2021年5月份将结算利率从4.7%下调为4.6%，今年4月份该产品的结算利率进一步下调为4.4%。从全行业看，据记者统计，2016年，多数万能险结算利率高于5%，到2021年8月份，万能险结算利率中位数为4.2%，结算利率高于4.9%的万能险占比约11.5%，结算利率在4.5%至4.9%之间的产品占比约31%。到今年一季度末，万能险平均结算利率下滑至4.05%。

    某险企精算负责人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由于险企可以通过平滑收益的方式来保持万能险结算利率的相对稳定，因此，结算利率并非和相关账户当月的收益率直接挂钩，不过，其变化趋势与实际投资收益相一致。目前来看，仍有部分保险公司维持了较高的结算利率，以保持产品的吸引力。

    该精算负责人表示，下调产品结算收益率，或将降低险企的利差损风险，但同时也将使得产品的吸引力减弱。在这样的情况下，险企必须平衡业务发展与风险控制。

    周瑾认为，在这种环境下，保险公司的确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但关键是保险公司要避免纯粹的定价竞争，应寻求差异化的策略，包括品牌运营、客户服务，以及更加积极的风险管理措施。例如，市场上有些保险公司的产品并不便宜，定位高端客群，有品牌附加价值与增值服务，所以即便涨价也仍然有很强的竞争力。另外，在健康险领域，通过事前的健康管理服务，降低客户的发病率以及保险公司的赔付率，在产品不涨价的情况下控制成本，也是应对当前局面的有效措施。

    此外，他表示，险企可以通过优化流程和利用数字化的手段，提高承保理赔效率和降低运营成本，实现在费差上的优势，减少利差损的影响。